小火箭可以无限用流量吗
编者按:本文作者“开着F-5E的大鹏”,为业余抗战中美混合团战史和现代台湾空军研究者,曾在《兵器》杂志上发表《台湾空军F-104战斗机简史》,之前亦在本号发表过多篇台湾地区空军主题文章,屡受好评,可点击以下链接回顾阅读:
2024年8月4日,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总统在乌克兰空军纪念日上正式宣布,第一批F-16AM/BM“战隼”战斗机已在乌克兰空军中服役并执行作战任务。
从2023年5月美国正式放行荷兰、比利时、挪威、丹麦等欧洲四国“战机联盟”向乌克兰提供F-16战斗机以来,俄乌战场上的空中较量正呈现白热化的迹象。
凭借先进半代的战机与雄厚的军火家底,俄罗斯空天军已然基本掌握顿巴斯战线附近的制空权,并开始大量使用滑翔制导炸弹攻击乌军前线目标。
被寄予厚望的“战隼”为何姗姗来迟?F-16投入实战后能否力挽狂澜,为乌军未来的反击争夺制空权?本文对此将作出详细解答。
公平地说,乌克兰空军换装F-16战斗机的进度并不慢。“战隼”之所以姗姗来迟,主要因素在于乌克兰空军缺乏飞行员储备,以及缺少美制战机操作经验。
据报道,首批交付乌克兰空军的F-16AM/BM战斗机总计8架,其中丹麦、挪威各提供4架。另有人数不明的乌军飞行员(有消息说约10人)已在美国、丹麦完成战备训练。
预计至2024年底将有约20架F-16与配套的飞行员完成战备。“战机联盟”预计将在2025年完成向乌克兰交付60架F-16AM/BM“战隼”战斗机。
有人认为北约盟国提供的飞行员受训名额不足可能是阻碍乌空军飞行员换装F-16的主要原因,实际上很可能并非如此。
俄乌战争爆发前的乌克兰空军规模很小,战术战斗机部队只有两个不满编的苏-27战斗机航空旅、三个不满编的米格-29战斗机航空旅、一个苏-25攻击机航空旅以及一个不满编的苏-24M/MR战术轰炸/侦察机航空旅。
从体量上来说,乌空军只相当于我国台湾地区空军两个战术战斗机联队(TFW)的编制,相对应的人员储备也不足。
战争爆发后,乌空军大部分飞行单位都投入一线作战任务并遭受了不小的损失,能够从前线换装培训的人员数量自然是捉襟见肘。
这里可资参考的例子是我国台湾地区空军。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台湾空军为保证有足够人员执行换装F-16的“凤凰专案”、换装F-CK-1“经国号”的“合欢山专案”与换装幻影2000-5的“飞龙专案”,遂将其七个战斗机联队编制削减为六个,并从剩余六个战斗机联队中各砍掉三分之一,即一个战备飞行中队编制。
即使这样,也难以兼顾战备值班和出国受训人力需求。举例来说,“凤凰专案”预定为第455、401联队换装150架F-16A/B战斗机。
最初估计需派出84名种子飞行员才能满足换装进度要求。实际因为飞行员不足,最终只有67人,以每批次4-8人规模,先后分成11个梯次前往美国受训。
首批10名F-16完训人员可能是乌克兰空军在不过分损害一线部队战斗力前提下,所能够抽调的最大兵力。
“凤凰专案”除195名赴美受训的地勤人员外,台空军还从1997年6月起,陆续以返回的完训地勤人员为班底,花费4年时间额外在台培训了650名地勤人员,这才满足了自主使用和维护两个联队F-16战机的需求。
很显然,这个数字完全超出了乌空军现阶段能够提供的人力。可以肯定的是,乌克兰空军必将严重依赖西方承包商与志愿兵的协助,以及将战机送往波兰等地进行场站级维修,才能维持F-16机队正常运作。
飞行员技术和外语水平是制约乌军换装F-16进度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以母语是非英语,且同样没有接触过美制第四代战斗机的台湾空军来说,其F-16种子飞行员换装日程如下:
初级班基干教官来自第8大队14中队,主要招收选拔考核不达标学员和空军官校新毕业飞行员,飞行技术合格者可不需要参加。
1995年5月1日,花莲T-38初级班正式开课,至1998年4月30日为止共完成6个梯次,126人次训练。
第二步,赴美或在台东部花莲基地接受为期3个月的T-38高级教练机强化训练,重点是空战基本攻防(BFM)课程。
在美国的T-38训练班设在新墨西哥州霍洛曼空军基地,由美空军第435中队担任教官,1993年5月正式开班。
至1996年5月结业为止,一共有6批116名飞行员完成了训练。在花莲基地的训练班被称为“高级班”。
高级班教官以第8大队15中队为基干组建,主要面向未接受过“炸射班”训练,未来预定换装新一代战机种子教官而设立。
高级班培训内容与霍洛曼基地训练类似,1995年5月1日正式开班。至1998年4月30日为止,高级班共完成12梯次,184名学员的培训。
第三步,在台进行3个月的英语培训。毕业考试合格后才能参加美国国防部语言中心举办的45天强化英语培训班。强化班毕业后方能正式取得赴美受训资格。
第四步,赴美进行为期一年的换装F-16训练。首批4名飞行员在1996年3月抵达美国亚利桑那州的卢克(Luke AFB)与戴维斯-蒙森空军基地(Davis–Monthan AFB)受训。
1997年4月第一批4名种子教官完成换装训练。加上前期准备部分,整个换装训练时长约两年,总计分11个梯次完成培训67人。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美国军售限制,“凤凰专案”最初并未规划一些耗时长、难度高的科目,如操作AIM-120“先进中距空空导弹”(AMRAAM)的相关课程等,使得台空军F-16完训飞行员水准不如赴法国受训的幻影2000-5团队。
据外国媒体报道,乌军F-16飞行员目前至少已完成了全部空对空武器培训课程,包括AIM-120中距离雷达制导空空导弹、AIM-9X近距离格斗空空导弹等。
当然,如果受训者不存在语言障碍且实战经验丰富,则整个训练和战斗力生成周期还可以大幅度缩短。通晓英语,拥有操作幻影III“天火”和F-4E“重锤”痛击阿拉伯、苏联和朝鲜飞行员战绩的以色列空军(IAF)就是这方面最好例子。
1980年2月,以空军首批4名F-16A/B“雀鹰”种子教官抵达美国受训,开始执行代号“和平大理石I”的换装计划。
1980年11月21日,以色列空军第一支F-16作战中队——第117“第一喷气”中队在戴维·拉马特基地宣布形成初始战斗力。
1981年1月21日,第二支“雀鹰”中队,即第110“北方骑士”中队也在戴维·拉马特基地宣告成军,此时距离首批人员赴美尚不足一年。
乌克兰空军所获取的F-16AM/BM战斗机性能与后期型F-16C/D接近,一部分飞机具有更好的电子对抗装置,但其机载雷达尚不如后期型F-16C/D和更新型的F-16V“蝰蛇”。F-16AM/BM总体上具备与俄军苏-30SM和苏-35S正面对决的能力,但尚不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F-16A/B MLU家族成员包括荷兰、比利时、挪威、丹麦、巴基斯坦等国从早期F-16A/B Block1/5/10批次机队升级而来的战机,以及出厂时依照Block15批次标准新造的台湾空军F-16A/B Block20。
从乌官方发布的视频看,乌克兰空军所接收的第一批4架F-16属于丹麦援助的飞机。另有外媒报道称乌克兰同时还接收了4架原挪威空军F-16,加上美国提供的2架地面教具机,总计10架。
美国提供的F-16 ADF地面教具机,乌军接收的地面教具机完全抹除了战备飞机的一切英文标识。F-16 ADF特点是与丹麦版F-16A/B MLU相同的机头探照灯,但座舱罩前方的敌我识别器天线形状有所不同。
F-16A/B Block15和Block20批次机体结构完全一致,但航空电子设备和武器系统多有不同,总体技术水平达到了后期型F-16C/D的标准小火箭可以无限用流量吗,堪称“旧瓶装新酒”。该机主要技术指标如下:
动力系统:1台F100-PW-220发动机,军用推力6600千克,最大加力推力10886千克
1.按F-16C/D Block 30/40批次标准加强的机身和机翼结构。战机空机重量增重约1000磅(454千克),可以承受更大重量的武器负荷。丹麦版F-16A/B MLU在机头前部左侧安装了一具450瓦探照灯,用于夜间拦截任务。
3.挪威版F-16A/B MLU和台空军F-16A/B Block20在垂尾根部设置了减速伞舱,以满足短距离与结冰跑道降落的特殊需要。荷兰、比利时、丹麦版F-16A/B MLU垂尾根部无减速伞舱设计。
4.接近F-16C/D标准的航空电子设备。包括1台德州仪器公司制造的“模块化任务计算机”(MMC)、1台AN/APG-66(V)2雷达、1套俗称“切鸟器”的AN/APX-113(V)敌我识别系统、2具霍尼韦尔公司的彩色CRT多功能下视显示器、1具广角平视显示器。台空军F-16 Block20雷达因为增设了制导AIM-7“麻雀”导弹的连续波照射器,因此批号改为AN/APG-66(V)3。
丹麦版F-16A/B MLU后期升级了3号与7号挂架,加装丹麦Terma与以色列埃尔比特公司合作研制的“综合布放系统”(Pylon Integrated Dispenser Station,缩写PIDS),可在不占用武器挂架空间前提下同时携带自卫干扰机、导弹逼近告警系统和干扰弹发射器。
6.挪威F-16A/B MLU、台空军F-16A/B Block20具备发射反舰导弹能力。部分担负北约核戒备任务的荷兰、比利时F-16A/B MLU则能够投放B61型战术核炸弹。
挪威F-16A/B MLU选用了本国康斯博格公司制造的“企鹅”反舰导弹。“企鹅”反舰导弹最大射程25海里,适合于攻击小型舰船目标。
因其重量轻,也被美国海军选中,用于装备SH-60B“海鹰”舰载反潜直升机,获得了AGM-119的正式编号。
台空军F-16A/B Block20则装备了波音公司的AGM-84L“鱼叉”反舰导弹。2001年2月5日,来自第26中队的种子飞行员熊厚基、黄仁广驾驶6821号F-16B成功发射了一枚AGM-84L,标志着F-16A/B Block20成为全球F-16机队中首位具备“鱼叉”操作能力的成员。
作为一种战斗力强大的多用途战机,F-16A/B MLU可以兼容种类繁多的空对空、空对地武器系统。乌克兰空军F-16A/B MLU已经或即将能够搭载的武器有:
AIM-120C“先进中距空空导弹”(AMRAAM)。F-16A/B MLU目前主要使用AIM-120C系列雷达制导空空导弹,但也可以兼容较为旧款的AIM-120A和AIM-120B导弹。AIM-120C最大射程约100公里,机动性与最大过载性能出色,在使用主动雷达制导模式时,可以作为近距离格斗导弹使用。其总体性能明显优于俄军苏-30SM和苏-35S配备的R-77系列主动雷达制导空空导弹。
AIM-7M“麻雀”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作为F-16A/B MLU家族中的“异类”,台空军F-16A/B Block20还可以使用AIM-7M“麻雀”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
虽然AIM-7M“麻雀”性能已经落伍,但胜在价格低廉,库存充足。北约盟国目前已向乌克兰空军提供了大量AIM-7M“麻雀”和其海军衍生版RIM-7P“海麻雀”舰空导弹,取代库存已近枯竭的SA-11“山毛榉”导弹。
AIM-9X“响尾蛇”红外制导空空导弹。久经沙场考验的AIM-9“响尾蛇”目前仍然是全球F-16家族的首要近距离格斗武器。
AIM-9X Block II使用先进的红外成像制导,并换装了改进型火箭发动机,最大射程达35公里,具备90°大离轴角发射能力。
配合目前已普及装备的“联合头盔指示系统”(JHMCS II),F-16A/B MLU飞行员具备了“看哪打那”的能力。
AIM-9X Block II还加装了单向数据链系统,使导弹具备了16公里范围内“越肩攻击”发射机后半球目标能力。飞行员无须以导弹红外导引头锁定目标即可发射。
导弹离机后可依仗数据链传来的目标信息飞行,待目标进入导引头视野后即可自主锁定敌机发起攻击。AIM-9X Block II在技术指标、可靠性、可用性、抗干扰能力等方面全面压倒了俄制R-73系列空空导弹。
IRIS-T红外制导空空导弹。除了久负盛名的“响尾蛇”家族,挪威空军的F-16还可以发射由德国牵头研制,意大利、瑞典等多国参与开发的IRIS-T近距离格斗空空导弹。
IRIS-T导弹总体技术性能与AIM-9X Block II相当接近,但据称拥有更加优秀的机动过载性能与空气动力学特性。乌克兰空军从2022年底开始陆续接收4套德制IRIS-T SL/SLM型防空系统。
IRIS-T SL/SLM防空系统以IRIS-T导弹为基础,迄今为止已多次精准拦截俄军巡航导弹和无人机,创下了不俗的战绩。
GBU-31/32/54“联合直接攻击弹药”(JDAM)。著名的JDAM“联合直接攻击弹药”家族是北约F-16A/B MLU机队的主要对地精确制导武器,尤其是后起之秀GBU-54“激光制导联合直接攻击弹药”(LJDAM)。
500磅级别的GBU-54具备激光/GPS双模制导方式,抗干扰能力强于早期GBU-10/12“宝石路”激光制导炸弹,能够攻击移动中的坦克装甲车辆目标,并能更换反辐射导引头攻击敌方电子战和雷达系统。
GBU-54还能加装滑翔弹翼,最大滑翔距离约40海里,可以保证战机在敌方野战防空火力圈外安全投射弹药。
作为一揽子对乌军事援助计划的一部分,美国从2022年底开始提供500磅级别的GBU-54,主要装备乌空军米格-29战斗机。几乎可以肯定,GBU-54将很快在乌军F-16上出现。
GBU-39“小直径炸弹”(SDB)。波音公司制造的GBU-39炸弹是一种重250磅(113千克)的高精度卫星制导滑翔炸弹。
虽然该弹重量只有GBU-31“联合直接攻击弹药”的1/8,但其对加固混凝土工事的穿透力却不相上下,非常适合在城区环境下攻击敌军目标,避免过大附带损伤与友军误伤。
高空投放的GBU-39最大滑翔距离达到了约50海里,这意味着战机可以呆在远离敌方防空火力圈的地方安全投放弹药。
乌空军米格-29、苏-27战斗机已通过改造挂架具备投放GBU-39能力,并已经在战斗中摧毁了大量俄军目标。
然而俄军很快提高针对北约GPS导航卫星信号干扰强度,使得乌军GBU-39实战效果出现了明显下降。
AGM-88E“哈姆”高速反辐射导弹(HARM)。作为一揽子对乌军事援助计划的一部分,美国从2022年中下旬开始向乌空军提供AGM-88B/D“哈姆”高速反辐射导弹,通过野战改装挂架套件装备苏-27与米格-29战斗机。
乌克兰空军的AGM-88“哈姆”从2022年秋季起开始大量出现在顿巴斯前线,成功摧毁了大量俄军防空系统,为乌军秋季大反攻的胜利做出了相当贡献。
值得注意的是,北约F-16A/B MLU目前尚不能执行压制敌方防空(SEAD)或摧毁敌方防空(DEAD)的“野鼬鼠”任务,但可以通过改造布线和任务计算机,加装AN/ASQ-213 HARM定位吊舱,达到美空军F-16CJ“野鼬鼠”战机水准。
苏-27与米格-29缺乏专用的反辐射定位吊舱,因此只能在战机升空前预先装订已知目标数据,飞行员依照预定飞行计划发射导弹攻击敌军。
加装AN/ASQ-213吊舱后 ,F-16将可以自主定位并攻击随机出现的野战防空系统,提高了作战弹性。
最新型号的AGM-88E加装了GPS/INS制导系统与毫米波雷达导引头。在“记忆”模式下,AGM-88E可以使用GPS/INS制导系统打击采取“关机”战术的防空雷达,还可利用毫米波雷达导引头攻击机动式防空系统甚至移动中的装甲车辆,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反雷达武器。
F-16A/B MLU无疑是一种性能远超乌克兰空军现有战机的强大机型,具备了与俄军“四代半”战机正面对决并取胜的实力。
同时该机还拥有不俗的对地、对海打击能力,能够有效地支援乌军地面部队作战。但是,F-16A/B MLU尚无法对俄军“四代半”战斗机形成压倒性的技术优势;缓慢的换装速度也将严重局限其改善乌军前线不利态势能力。
防空作战将会是乌克兰空军F-16战机的首要任务。从2022年下旬以来,俄军大量使用巡航导弹和自杀式无人机攻击乌克兰电力基础设施,试图制造“电荒”从侧面打击乌军工生产与民心士气。
虽然乌克兰空军竭尽全力拦截俄方空袭兵器,但由于战机雷达性能落后,防空导弹系统数量有限且弹药不足等因素,仍不可避免地遭受了重大损失。
截止2024年夏,乌国内已丧失一半以上的火力和水力发电能力,给未来的持久作战与经济民生造成了相当的负面影响。
从目前公布的视频看,乌克兰首批亮相的F-16A/B MLU挂载了AIM-120B中距空空导弹,还装备了AIM-9M“响尾蛇”近距格斗导弹。
这两型导弹性能不如AIM-120C和AIM-9X,但已足以拦截巡航导弹与自杀式无人机,且北约盟国库存数量庞大,能够应付高强度防空作战的弹药消耗。
作为西方第四代战斗机的“标杆”,制空作战堪称F-16A/B MLU的“拿手好戏”。该机的机动性、敏捷性极佳,在近距离格斗中依仗JHMCS II和AIM-9X,足以击败包括苏-57在内的任何一种俄罗斯战斗机。
后者的AN/APG-83 SABR相控阵雷达最大探测距离达到160海里(300公里),可同时追踪24个(一说20个)空中目标,并以AMRAAM导弹同时攻击其中6个目标。据台空军测试,AN/APG-83甚至具备在80公里距离上从侧面探测隐身战机的潜力。
对俄罗斯空天军飞行员,尤其是已经蒙受了惨重伤亡的苏-34“鸭嘴兽”战术轰炸机飞行员来说,F-16A/B MLU的出现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最近几个月里,俄军开始大量派出苏-34“鸭嘴兽”和苏-24“击剑手”战术轰炸机,在乌空军战机导弹射程外投掷重磅滑翔制导炸弹,给前线乌克兰守军造成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F-16A/B MLU的出现即将改变这一现状。该机可以使用最大射程超过100公里的AIM-120C导弹,在己方战线后方精准狙杀笨重的“鸭嘴兽”,或者至少能迫使俄军飞行员选择放弃轰炸任务,扔掉炸弹逃命。
即使少量F-16A/B MLU,也能迫使俄军指挥官在投入苏-34“鸭嘴兽”前三思而行,从而缓解前线乌军压力。
虽然AN/APG-66(V)2纸面最大探测距离与多目标探测能力都不如俄制“雪豹-E”,但前者抗电子干扰能力不俗,加之拥有性能更好的AIM-120C导弹与电子战吊舱,未必会在中距离导弹对射中落于下风。
当进入近距离格斗时,F-16A/B MLU出众的机动性能与近距离格斗导弹将对俄军战机形成明显优势。俄军苏-35S和米格-31BM飞行员唯有用好手中数量不多的R-37M远程空空导弹,方能在空战中保住先手优势。
随着现代防空系统机动性、生存性不断提升,F-16“野鼬鼠”防空压制任务开始出现变化,最引人注目的是从传统压制敌方防空(SEAD)向摧毁敌方防空(DEAD)转变。
F-16CJ“野鼬鼠”组成的“铁手”小队开始携带AGM-65D/G“小牛”空对地导弹,GBU-39“小直径炸弹”(SDB)或GBU-54“激光制导联合直接攻击弹药”(LJDAM)等武器。
当AGM-88“哈姆”导弹摧毁或暂时压制敌方防空系统雷达后,“铁手”小队将使用各种空对地精确制导武器实施补充攻击,彻底摧毁敌方防空系统。
对乌军F-16A/B MLU来说,实施防空压制任务将很大程度上依赖北约盟国支援。探测敌方防空阵地需要大量电子侦察、卫星和无人机情报支持,还需要具备先进的电子信号情报判读能力。
这些都不是现阶段乌克兰空军所能拥有的。北约盟国虽然对俄军积累了大量电子信号情报资料,在乌克兰周边部署了雄厚的电子侦察资产,但出于政治或单纯的保密考虑,未必会全盘向乌军提供相关情报。
在没有外界情报支援的情况下,F-16A/B MLU仍可以改装AN/ASQ-213 HARM定位吊舱,在“自卫”模式下自主搜索定位敌方防空雷达。
但是这样做的风险极高:战机必须以自身为诱饵,进入敌方防空火力圈后引诱对方开启导弹火控雷达,然后再使用HARM定位吊舱加以锁定。
据美军统计,由于AN/ASQ-213截获信号距离有限,大部分F-16CJ“野鼬鼠”自主发射“哈姆”导弹的射程仅为25-30公里。出于保存己方实力的考虑,乌军F-16A/B MLU未来很可能只会参与针对俄军前线野战防空系统的压制作战,重点是为己方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扫清障碍。
针对俄军后方远程防空系统(如S-300V、S-300PMU和S-400系统)的压制作战仍将由自杀式无人机、“风暴阴影”隐身巡航导弹和MGM-140“陆军战术导弹”(ATACMS)承担。
俄乌战场经验证明,能否取得及时有效的近距离空中支援仍将是影响部队作战行动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因素。
目前乌军主要使用改装苏-27和米格-29战机搭载美援GBU-39或GBU-54制导炸弹,或者法国提供的AASM“铁锤”制导炸弹执行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CAS)。
由于苏联时代制造的战机无法自主导引西方精确制导武器,也没有可靠的飞行数据链系统,因此乌军战机只能使用起飞前加载的目标数据,按照预定的计划攻击目标,作战灵活性很差。
F-16A/B MLU服役后,乌军飞行员可以使用机上搭载的AN/AAQ-33“狙击手”等先进光电瞄准吊舱,自主标定并引导精确制导弹药攻击俄军目标,提高了近距离空中支援的有效性。
自从在2023年乌克兰夏季攻势中首次亮相以来,由英国和法国提供的“风暴阴影”/“斯卡普-EG”隐身巡航导弹一直表现亮眼。
迄今为止,由乌空军苏-24M/MR战术轰炸/侦察机发射的“风暴阴影”导弹已陆续取得炸毁“新切尔卡斯克”号登陆舰和“顿河畔罗斯托夫”号潜艇,炸死俄南部军区副司令,炸毁俄黑海舰队总部等一系列战绩。
随着F-16A/B MLU的服役,乌空军防区外纵深攻击能力可能出现明显提升:通过改装武器挂架布线可以很轻松地加装绝大部分美军列装的远程空射武器,如AGM-84H“斯拉姆”空对地导弹、AGM-154“联合防区外武器”(JSOW)隐身滑翔炸弹和与“风暴阴影”同级别的AGM-158“联合防区外空对地导弹”(JASSM)隐身巡航导弹等。
随着北约盟国对乌克兰使用西方援助武器打击俄境内目标禁令逐步解除,未来乌军F-16可能将获得更多美制远程巡航导弹,通过打击俄境内机场、军火库、雷达站、指挥所、通讯中心等高价值目标,配合乌自制远程自杀式无人机瘫痪俄军战斗力。
虽然F-16A/B MLU战斗力强大,但数量很可能才是最终决定其能否改变前线态势能力的最重要因素。
乌克兰方面长期以来一直呼吁北约盟国能提供120-150架F-16。这一呼吁并不是漫天要价:假定乌克兰空军F-16参战后能实现75%-80%的出勤率,每架战机每天出动2个架次。
再加上在后方掩护各个大城市、重要基础设施的兵力,乌空军需要两个北约标准的满编战术战斗机联队(约150架战机)兵力当属合理推测。
由于美国目前暂时拒绝提供自身使用的F-16C/D战机,使得乌克兰只能依仗荷兰、比利时、挪威和丹麦提供约60-80架F-16A/B MLU,并期待未来能获取希腊空军淘汰的30架F-16C/D Block 30。
因为替换欧洲四国F-16A/B MLU的F-35A“闪电II”战斗机交付延迟,连带拖累了原计划交付乌军飞机移交进度。全部F-16A/B MLU预计要到2025年才能完成交付。
比战机交付速度更缓慢的是飞行员培训进度。前面提到,训练一名不熟英语,此前完全没有接触过F-16的飞行员完成换装大约需要一年半到两年时间。
我国台湾地区空军自1997年4月在美完训第一批4名种子教官后,又花了5年多时间,才在2002年1月宣布两支F-16作战联队全部形成战斗力。
受限于飞行员人数有限,乌克兰空军可能要到2027年甚至2028年才能完成换装预想数量的F-16,显然是“远水难解近渴,杯水难救车薪”。
当然,美国与欧洲盟国也可以选择加大投入,加快向乌克兰援助战机的速度和力度,其具体措施可能有:
1.向乌克兰提供来自美军库存,数量更多且性能更好的F-16C/D战机。这将直接解决乌军F-16战机数量不足的问题。
2.向乌克兰开放更多F-16受训名额,即使这将会以挤占美军和盟友F-16新飞行员受训名额为代价。
3.以乌克兰空军完训F-16种子飞行员为班底,辅助以西方民间承包商协助,在相对安全的乌克兰西部自行训练换装F-16。由于乌军飞行员作战任务繁重,因此这个方案可能同样是难解燃眉之急。
4.招募北约盟国退役F-16飞行员,组建志愿飞行中队前往乌克兰参战。早在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美国就已经成功招募过援助英国的“雄鹰队”与援助中国的“飞虎队”,并在实战中表现出色。
招募志愿飞行员参战政治意味明显,很容易升级与俄罗斯的全球冲突烈度,华盛顿与布鲁塞尔能否下此决心还是很大的未知数。